^禾子曦^

四处爬墙的死忠

【邦信】 将相王侯

初来贵地,ooc请多担待,祝大家新年快乐~

给我家小妖医 @败絮 的寒假作业,连同情人节春节贺文,就是这么任性!

私设如山,不敢亵渎历史,姑且当架空好了,不妥删。

咳,再唠叨一句,日常催更,小妖医么么哒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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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间湿气颇重,昨日洗好的衣物暴晒了整一天,还是带着模糊的温潮感。遮了半张脸的男人拾起竹竿想把衣物翻个面,扒拉几下反倒弄得一团糟,索性扔了竿子,躲进一旁的竹椅里唉声叹气。

是养尊处优惯了,还是长乐一遭,真的卸去了所有气力?

 

木门开合,栅栏处挤进一个半大的少年,悄悄地往竹椅处望去,见男人半阖着眼,忙轻手轻脚的往屋里钻。

“怎么下山这么久?”

少年吐了吐舌头,卸下米面油盐,扑到男人脚边吞吞吐吐,“城中不安生……”

“怎么?”男人下意识问出口,却又自嘲般哂笑,“罢了,城中如何与我何干?”

“师父……人们都传……说,说皇帝讨伐英布,中了流矢,崩…崩了……”

男人扶在椅子的手倏然僵住,抑住声中细碎的颤抖,“哼,不过能将十万兵马,何苦自讨苦吃!莫不是善将将之人,无将可用了?”

少年不言不语,不忍去瞧自家师父半张面具下的清泪两行。

 

 

筑高台,请斋戒,择良日,旌旗飘展,锣鼓阵阵。

相萧何立而宣,拜韩信为大将军。众士哗然,然无异议。

韩信却有些发愣,一朝得愿,竟生出些不实之感。张良下台相邀,方才如梦初醒,踏实了脚步。燃香毕,三叩首,丞相又宣:汉王拜将。

见只见营帐帘卷,汉王沛公盛装而出。百步一拜,四拜至于高台。汉王赤帝之子,雄俊非常。韩信慕其威名,转投账下,却未曾见过主公本人,如今瞩目之下,沛公大礼相待,信受宠若惊,一时间竟有些无措。分神之际,汉王已在眼前,欲行最后一拜,韩信忙屈膝相对,同行一拜,以成拜将之礼。

公亲扶信起身,对上韩信那双刚毅的清目。韩信颇为感触,不觉间逼红了眼角。汉王心下一震,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将军的肩膀。韩信低语坚定,“信必穷尽毕生,征沙场破阵敌,保汉王万代江山!”

 

拜将礼后,汉王设夜宴款待文武重臣。酒过三巡,韩信有些微醺,自请辞去。汉王本想叫人护送,忽生了几分私念,于是按下左右,亲自下了高位,送韩信出宫。左右诧异,却不敢乱语。萧何轻笑,“汉王如此礼贤下士,不拘一格,实为吾等之大幸!”,众士附和,暂且不表。

这边汉王拉着韩信,“吾曾听丞相言汝之才情,如今得见,只觉甚么恭维都为过,得君之帮助,神祇之恩赐呀!”

韩信赭然,“主公言重。”

汉王笑道,“韩将军可有表字?”

“重言。”

汉王噗嗤一乐,“才讲言重,这又来个‘重言’,将军莫不是唬我?”

韩信欲行大礼,被汉王一把拦住,“信你便是,以后吾便唤将军‘重言’可好?”

也不知是酒气熏胧还是夜色闷重,少年将军染了一层绯色。

“吾是个困顿户,儿时人犬皆嫌,排行老三,将军若不嫌弃,唤我刘季便好。”

“主公虽不言明,信也知公不喜,又何苦让主公添烦忧?”

“重言有心”,汉王叹道,忽起兴致,“若季向重言求字,将军肯赐否?”

许是酒真灌的多了,韩信勾起抹笑来,晃晃脑袋,轻声低语,“吾之愿,助主公定国安邦……”

汉王附耳半天,喜逐颜开,“好好好,邦在此谢过重言!”

 

月色澄亮,揉进二人心间,华泽满芳。

 

 

拂晓未至,夜色昏沉,军帐中寂静的仿佛无人一般。

汉王敛声屏气,放轻了脚步,潜入森密的赵王军营。汉王暗嘱夏侯婴,命他到赵王张耳处夺其兵印,自己却悄悄往另一边去。夏侯婴咂咂嘴,不敢置否。

汉王轻松摸进那人帐中,却皱紧了眉头。虽说这军营森严加上他有本领在身,可门口周围不放任何守卫,还真是任性的很呀。刘沛公一口气憋在心口,今日是自己这般轻易闯入,若是换上贰心之人,榻上那家伙还能睡得安稳?

韩信睡得正熟,丝毫不知有人闯入,还翻了个身,打了个香甜的小呼噜。

汉王失笑,无奈地摇摇头。

荥阳一别,可是有时日不曾见过他了。将军不负众望,英姿雄发,以左丞相之名率军击魏,又东进灭赵,用兵如神,威震天下。汉王自当得意,却暗自忧心他奔波之苦。然楚汉对峙,已是自顾不暇,今出此下策,实为无奈之举。

汉王取了韩信怀中兵符,替他掩了被角。烛火阑珊,染得睡塌上的人一层柔光。汉王心下一软,想碰碰他的面庞,纠结半天也落不下手,只好狠狠地看上几眼小将军俊俏的眉眼,转身快步而去。逃得匆忙,未曾听得将军梦中的呢喃,“定国安邦……”

 

将军转醒,张耳早差人来报,韩信翻遍里衣外袍,果然不见兵符的影儿。出门整队,见汉王立于众将中,终于松了口气。汉王轻笑,列阵军前,命张耳备守赵地,任韩信为相国。

得空时,汉王拉住相国衣角,“睡觉时如此大意,可不像重言的作风!”

韩信羞愧,不辨一言。

汉王又凑近些,把韩信的手拉进自己怀中,“可生气了?我夺你兵权,该是气了!”

韩信轻哼一声,连忙作揖,“大王赐我相国之位,信高兴还来不及呢!”

“瞧瞧,还说不气?”

“气又如何,汉王还不是一样笑得开心?”韩信瞥了眼身旁的男人,堂堂汉王正像个偷到糖的孩子般乐弯了眼,韩信也绷不住面,跟着笑起来。

“信收编赵国降兵虽说需要些时日,但却不急,手边精兵有些大材小用,何况主公这边急需用兵对抗楚王,倒不如调动兵马助主公一臂之力。但若等信安排妥当交还兵符,怕已是逼进了战中被动之势。所以,主公夜取兵符,怎么思量都是正确的!”

汉王拊掌大笑,“前年闻重言东征以夺天下之论,便以为得信晚,如今又听得这番肺腑之言,更觉大触,知邦者,当属信耳。”

“重言惭愧……自古,士为知己者死,信必身先士卒。”

“瞎说什么!重言必定长命百岁,荣华富贵!诶,说是‘士为知己者死’,知己难寻……可小儿女常有,愿为重言修容的娇娥怕是成群结队吧?”

“属下惭愧……”

“哈哈哈,这话放在男子身上也是成立的。见到心仪之人,必然炙热又小心翼翼。”沛公松开紧攥韩信的手,敛住万般情绪,故作轻松,“不知有朝一日,能否见得重言盛装为佳人?”

眼前的人拧着眉头沉思片刻,倏然而笑,“主公觉得,今日重言算不算得盛装?”

 

 

    荥阳之中,汉王困于帐前。

    有使来报,韩将军送信将至,汉王忙下榻而迎。却在见到信的一霎间黑了脸,众人疑之,汉王摔了信冷哼,“你们瞧瞧,这写了些什么玩意,某些人怕是觉得齐地甚好,不愿意回来了!我在这边被困,他不来救不说,还待在齐地想着称王?”

信中言:齐伪诈多变,反覆之国也,南边楚,不为假王以镇之,其势不定。原为假王便。

张良陈平对视一眼,忙在桌下示意汉王。

汉王失笑,怕是众人曲解了自己的意思,忙随着改口,“有没有出息?平定了诸侯就要个假王当?就封他齐王,何必当个代理的王!”

   

使者带回封王的诏书,韩信追问,“主公是不是气得不行?脸是不是都绿了?”

使者唯唯诺诺,不知如何作答。

韩信退了众人,放声大笑。

前些时日曾与汉王说笑,汉王揶揄,说甚么江山为聘,韩信冷哼,您这大好河山半壁都是我打下来的,汉王咋舌,相视大笑。正逢灭齐之际,忽起了玩闹心思,便差人向汉王递了那份书信,暗里也调了精兵前去。知他不会疑心自己,加上各方游说更会依了自己,调笑之乐封号之美,一举双得何乐不为?韩信暗戳戳地乐着,也不知那人能想到哪层,若只是担心自己不想回去,这要江山的戏码可是少了好些乐趣。

 

后韩信与汉王会师,汉王与信闲谈间聊起此事,皆感慨而乐。

汉王倒了杯酒递到韩信唇边,“前日听说项羽派了不少谋士来游说重言,重言严词厉拒,吾心甚慰。”

韩信就着汉王手中杯一饮而尽,眼神清亮,“信既承诺吾王,便不再做他想。何况主公待我如此亲厚,信绝不背汉。”

汉王笑道,“谅你也不敢,若他日重言厌了这沙场驰骋,不想理邦这惨淡江山,邦也不会放,锁也要锁住你。”

韩信也笑,“主公尽可一试。”

“不过竟这么多人在重言耳边乱嚼舌根?还想抢我的人?我真是满腔火气没处发,重言说,邦该如何?”说着,手覆上那人的手摩挲着。同是金戈铁马中操练,这手都结了层厚重的茧,十指交缠,别有几分安实之感。

韩信面色微红,急急抽回手来,双目乱颤,忙举起杯来岔开话题,“愿主公早日平定四海!”

汉王也端起一杯,“那重言便是一等一的功臣!”

韩信忽的忆起那日蒯通之语,若真是他日功高盖主,眼前这边还能同他气定神闲的品酒么?

他与汉王相识不长,却相知八九。邦善识人用人亲人,但真心与付,少之又少。自己于他,当真是不同的么?

汉王没察觉韩信心中所想,还在一旁布菜填菜,甚为开心。韩信笑自己多虑,默默把汉王夹进碗里的菜吃干净。

 

 

韩信放声大笑,混着胸腔轰鸣。只可惜长乐宫实在坚固,凄厉笑声只在四面墙上横冲直撞,却震不碎一片砖瓦。

高阶的女人浓妆艳抹,踩着细碎的脚步,步步紧逼趾高气昂。

“何苦呢?淮阴侯?”

是了,先夺兵权,再徙楚王……如今,已是同樊哙之列的淮阴侯了……

“怎么?当年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如今困在这小小钟室,有些不甘呀?”

韩信冷冷地瞥了眼咄咄相逼的女人,“刘邦呢?”

“大胆,皇帝的名讳也是尔等乱叫的么?”

“刘邦呢?刘邦呢,啊?不是想杀了我么?怎么不亲自动手,啊?叫些妇人小子有何意思?刘邦呢!你给我滚出来呀!”

武士纷纷上前试图按住这个疯了般的将军,未曾想强弩之末仍不可小觑,场面顿时混乱成一片,吕后惊得后退,连忙叫来更多的人。一时间钟室中只剩兵器冲撞一声,和回荡在四壁汹涌凄厉的笑声。

韩信仍在一遍一遍的重复问着,回应他的只是一刀刀一剑剑的痛楚和浓重的血腥气。

 

乌江边击败项王,天下一统,汉王还于定陶,即皇帝位,定都长安。史官笔墨,帝讳刘邦。

韩信尚未窃喜,便等来接连贬谪。韩信本抱着一丝希望,把劝自己谋反的众人都打了出去,却不料困在这四方小室,任妇人兵士百般作践。

刘邦呀刘邦,到底是我高看了自己……

若那日我真问出心中所想,怕你也是巧语而解,再不济也是沉默相对……

可今日,这功高盖主的滋味重言领略到了……

到底情深意重比不上名利虚名呀……

哦,大概,从来都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。

 

韩信忽然放弃了抵抗,只在嘴角咧开了凄厉的笑也不知是笑命运难测还是帝王无情,亦或是曾经的天真?

韩信闭眼之际,看见的是旌旗飘展,听见的是阵阵鼓声。

 

 

尾声

     “师父?”小徒弟战战兢兢地递上一碗粥来,“您都好久没吃东西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韩信扔了脸上的面具,眼角处纵横着两条刀疤。

     “怎么?吓到了?”

     “没有没有没有!”小徒弟连忙摆手,“师父这样更帅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说来也怪,醒来后便在这一方竹室,身边正立着大眼睛的少年。少年说自己躺在木船上,随水流飘到这山间溪流。韩信敲他的脑袋,告诉他这水绝不能从低处流向高处。少年耍赖,我不管我不管,师父你就是我从小溪里捡的!韩信无奈,也懒得追问,诶,不过何时就成了他的师父?少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,你看上去很厉害,而且又是我捡你回来,我说你是我师父你就是!

韩信拗不过他,索性万事由他。

长乐宫景象历历在目,自己如何出现在这儿?韩信苦思冥想,除了进宫前,萧何拉着他喝了半壶茶外,没什么特别的呀?

习惯了平淡简单的日子,韩信觉得,这竹林雅室也别具风趣,至少念不起来那个人。可今日偏偏听得那人中矢,依旧悲从心来。

大抵自己前世欠他太多吧……

 

“师父师父?门外有个人耶!”

韩信狐疑,偏头看去,却怔在原地。

来人一副笑嘻嘻的样子,美髯依旧,开口仍是那个熟稔的称呼,“重言……”

 

小少年急急奔回屋里收拾包袱,任务圆满,哈哈哈哈哈,终于可以下山吃糖葫芦了!

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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